“顧先生特意來看我的？”蘇芒笑著抱住了顧自安的胳膊，惹得後者怔了下，這才摸了下蘇芒的腦袋，“新的電影談得如何？”

蘇芒眨了眨眼，“顧先生，你不會是在我身上安了監控吧？”都知道她去談新電影了，難不成還會不知道結果？蘇芒腹誹了一句，臉上帶著笑。

顧自安微微一笑，蘇芒剛才眼睛一眨，他就知道蘇芒肚子裏的哪個蛔蟲又不老實了，不過他不打算戳穿蘇芒。

蘇芒一直犯嘀咕，顧自安準備把自己帶去哪。結果嘀咕著嘀咕著，竟是睡著了來著。

聽到鼾聲響起的時候，顧自安還楞了下神，他印象中蘇芒睡覺是不打鼾的，只是一看她那模樣，卻又是忍不住覺得心情大好。

蘇芒迷迷糊糊中覺得有人抱著自己，她原本是抗拒的，只是忽然間聽到熟悉的低沈的聲音，卻又是繼續睡了過去，她最近繃著一根弦似的，真的很累，很累。

醒來的時候，外面天剛有點發白，蘇芒怔了一下，這才想起身邊為何會躺著顧自安，她不由笑了下，伸手想要去描繪顧自安的眉眼，卻冷不丁地看著顧自安忽然間睜開眼。

蘇芒手來不及縮回來，頓時有些悻悻，“顧先生，你臉上有個蚊子，我想替你趕……”

顧自安的目光壓迫下，蘇芒咽了口唾沫，好吧，這眼看著都要十月中下旬了，哪還有什麽蚊子。

“那麽好心？”他最近壓力挺大的，睡覺本就是淺了些，蘇芒一動，顧自安就是醒了過來的。

“當然。”蘇芒大言不慚，“我是那麽的愛慕顧先生，怎麽會讓一個蚊子有了你的骨血。”

顧自安托著頭，看著蘇芒義正言辭，“是嗎？”

蘇芒還沒來得及回答，卻被顧自安壓倒在身下，“吃蚊子的醋？蘇芒你可真是越活越出息。”

“我……”她就是開個玩笑嘛，顧先生你能不能不當真？蘇芒傻了眼了，大清晨的就體力運動，影響白天工作呀。

……

蘇芒到劇組的時候有點晚了，好在趙導安排了其他演員先拍攝。

秦靜掃了眼蘇芒，雷達偵測似的，最後才笑吟吟道：“怎麽，顧總舍得放你回來呀。”

“沒良心，你就不知道去救我呀。”

“這我可不敢，從顧總手裏搶人，我就是有十條命也不敢呀，而且，我去搶了，你就樂意回來？”秦靜擠眉弄眼的，別以為她不知道，蘇芒和顧自安現在的關系和當初是不一樣了的。她貿貿然過去，說不定招了兩個人的嫌棄，她有病呀她。

兩人說著去化妝間換衣服化妝，蘇芒這次待遇提升了，起碼有專門化妝師全天候的服務。

“蘇芒，不如你請一個化妝師算了。”看劇組裏其他的演員都是自帶的化妝師，蘇芒這個女主角反倒是用劇組裏請的人，秦靜覺得挺寒磣的，現在蘇芒又不缺那點錢。

“不用。”蘇芒拒絕，她不習慣身邊那麽多人，“反正又不是沒人，我挺滿意的。”

秦靜不知道蘇芒到底為什麽固執，只是到底也沒說什麽。

顧自安並沒有離開，蘇芒收工後他又是來接人，這下子倒好了，整個劇組看蘇芒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顧總那麽忙一個人，千裏迢迢的來探班，小師妹你可真是有福氣呀。”羅一杭瞥見了顧自安，話裏似乎夾槍帶棒的，蘇芒掃了他一眼，沒說話。

顧自安整整帶了一個星期才走，期間帶著蘇芒去魔都看了一出話劇表演，表演者是陳荃和另一位國家級演員，蘇芒在讀書的時候也是看過話劇的，不過那是大學裏的社團，如今再看看陳荃在舞臺上的表演，蘇芒忽然間有了新的想法。

這想法顧自安走後，蘇芒這才跟秦靜提的。

“話劇？”秦靜看著瘋子似的看著蘇芒，“蘇芒，你沒瘋吧？”

話劇那是什麽呀，一巡演就是十天半個月的那種，甚至不止。可是片酬呢，哪怕是全國巡回演出，也比不上接一集電視劇。而且話劇可不是電視劇拍攝，是大庭廣眾之下的表演，容不得一點錯的，出了點錯就會被……

秦靜不敢去想，“蘇芒，你被異想天開哈。”這事情可不是想一出就是一出的。

“我很認真的想了的，秦姐你別瞪我，先聽我說完。”蘇芒示意秦靜坐下，“國內的話劇演員多是老一輩的演員，年輕的演員並不多，也正是因為這些，所以影視迷們才會將老一輩的演員稱之為老戲骨，可是年輕的呢？多是什麽小花呀之類的，說好聽了是誇獎她們顏值高，說直白了那還不是因為演技不好，只能誇長相嗎？”

“那……”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蘇芒笑了笑，“我只是想嚴格要求我自己罷了。國外的演員多是有舞臺劇經驗的，所以拿捏角色舉重若輕，別的不說，東哥也是話劇演員出身，所以你看他演技，說句實在話，在他身上我遠比在宋宣身上學到的東西要多。”

兩個人都被米分絲們封為老幹部，可是蘇芒和林謹東關系更是好了幾分。也有米分絲特意開扒蘇芒和宋宣的關系，結果卻發現兩人實際上的交流很少，最後只好歸咎於年齡上。蘇芒是年輕人，而宋宣老幹部風格，顯然和年輕演員玩不到一塊去。

蘇芒不是不知道這個情況，只是沒放在心上，原因她知道，只是沒必要跟所有人解釋。

回歸到話劇這個問題上，蘇芒繼續勸秦靜，“還有一個問題我們必須承認，從我入行以來，一共拍攝了五部電視劇，一個紀錄片，電影也有四部了，當然其中有打醬油的，這個工作量不算大，秦姐你體諒我所以除了相關宣傳外從來不給我接那些訪談綜藝節目之類的，這點我很感激。”

“你說這些幹什麽。”這都是她本職工作，若是連這些都處理不好，她憑什麽當蘇芒的經紀人呀。

“我不是想跟秦姐你打苦情牌，只是我拍戲也就是一年半，這段時間來雖然有過空閑時間，可到底還是少的，我想趁著這個機會，接個話劇來磨礪一下演技，當然也想要沈澱一下自己。”

秦靜看著蘇芒的手，她這一會兒想了很多，可是沒能整理出什麽頭緒來，只覺得蘇芒不會是無緣無故忽然間想要去拍話劇的，她似乎想到了什麽，可是卻抓不住哪一點頭緒。

“蘇芒，你能告訴我你到底為什麽會進入娛樂圈嗎？”秦靜當初也是問過這個問題的，可是今時不同往日，她想要得到一個更確切的答案。

“我……”忽然間對上了秦靜關切的神色，蘇芒臉色有些不自然，“時機到了，你該知道的時候就會知道的。”

秦靜沒想到蘇芒這次並沒有隱瞞，可是卻也沒有告訴原因，她忽然間有些沈重，“圈裏很多人當演員，北漂吃了那麽多苦，因為大家都想要一夜成名，好像那樣就會有數不清的鈔票似的，可是哪知道北漂會這麽辛苦呢？那麽多人沒能熬出頭來，靠出賣身體營生，這就是生活。我算是幸運的，打了幾年工後來就來了東陽，先是給楊茜做助理，後來在朱悅姐手下辦事，再後來跟著你。我不信命，可是人的命運，冥冥之中都是有安排的，蘇芒我不知道你究竟想要做什麽，可是既然是你想做的，那就有你要這麽做的道理。”

秦靜笑了笑，“我說的沒頭沒尾的，你也別見笑。”她臉上帶著幾分從容淡定，“只是蘇芒，能告訴我，你會在演員這條路上走多遠嗎？”

其實蘇芒覺得，她和秦靜有點像，蘇芒有屬於自己的不能說的秘密，而秦靜背後也是有那麽一個家庭的重擔，有著不想說的秘密。

“我不信命，我想要做的事情我從來都很清楚。秦姐，如果這條路能一直走下去最好，只是我自己也不清楚，我能走到哪一步。”蘇芒有些累，可是內心一如既往的堅定，“就算是我不再演戲，秦姐你放心，我也會給你一個好的交代的。”

蘇芒將話說到了這地步，秦靜沒辦法再說什麽，“時間也不早了，你早點休息吧。”她過來其實是為了給蘇芒送劇本的，編劇又是修改了劇情，所以劇本再度更換了。誰知道竟是扯出這麽多話來呢。

蘇芒看著被自己丟在一旁的筆記本，“嗯，秦姐你也早點休息吧。”

秦靜走到門口，又是忽然間回過頭來，“明天我試著聯系聯系，只是來年五月份有曹導的電影，所以你也就這麽點時間了，對吧？”

蘇芒點頭，“麻煩秦姐了。”其實她也明白，秦靜是擔心，這麽四五個月沒有曝光率，會讓觀眾忘記她，畢竟如今娛樂圈新人層出不窮，只見新人笑誰見舊人哭呢？

當然，也不缺乏秦靜會少了很多收入這一事實，畢竟秦靜的收入和蘇芒的片酬是掛鉤的。

只是蘇芒還是想排話劇，因為想要進一步提升演技，排演話劇，是最好的一個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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